封面故事／亞太女領袖 二戰來有13位

副總統賀錦麗19日在民主黨全代會上被提名為民主黨總統候選人，這是美國第二次由女性擔任主要政黨候選人；倘若賀錦麗當選，將是美國這個主要民主國家的首位女總統，也將是美國女性有投票權100多年來「打破橢圓形辦公室玻璃天花板」的重大象徵。與此同時，若將眼光放向亞洲，亞太地區在選舉女性出任國家元首方面，明顯居領先地位；二戰結束以來，至少有13個亞太國家由女性擔任最高領袖。

全球首位當選總理的女性，是1960年就職斯里蘭卡(當時仍稱為錫蘭自治領，Ceylon)總理的西麗瑪沃·班達拉奈克 (Sirimavo Bandaranaike)；她在時任總理的丈夫S.W.R.D.班達拉奈克(S.W.R.D. Bandaranaike) 遇刺後不到一年，當選總理。

時勢造英雌的背景

許多首度當選國家元首的亞洲女性，都是在類似情況下當選；她們原本都處在社會性別不平等根深蒂固、女性政治機會有限的環境下；然後，「時勢造英雌」。

研究女性國家領導人的維吉尼亞理工大學(Virginia Tech)政治學教授賈拉爾扎伊(Farida Jalalzai)說：「許多亞洲女性領袖是在極端處境下，進入非常父權體制的政治環境。」與國父型人物或受歡迎政治人物有關聯，有助部分亞洲女性登上政治舞台，成為全國領袖；她們背後往往有一定的政治家庭資歷。

菲律賓前總統柯拉蓉‧艾奎諾(Corazon Aquino)和孟加拉前總理卡莉達·齊亞(Khaleda Zia)當上首位女性領導治理國家之前，都是被暗殺的政治領袖遺孀。

孟加拉總理謝赫·哈西娜(Sheikh Hasina)甫於8月5日辭職下台，她是孟加拉國父謝赫·穆吉布·拉赫曼(Sheikh Mujibur Rahman)的女兒，曾是全球任職最久的女性元首。印度和巴基斯坦首位女總理，也都是兩國前領導人之女。

緬甸獨立運動英雄的女兒翁山蘇姬(Aung San Suu Kyi)，在該國25年來首次公開選舉中獲勝後，2016年上台成為全國首任國務資政，相當於總理職。2021年2月緬甸軍方政變，翁山蘇姬被捕後，先是遭監禁，後改為軟禁。

印尼首任也是唯一曾任總統的女性是梅嘉娃蒂(Megawati Sukarnoputri)，她是印尼首任總統蘇卡諾(Sukarno)的女兒。泰國首位女總理盈拉(Yingluck Shinawatra)是前總理塔信(Thaksin Shinawatra)的妹妹。南韓前總統朴槿惠(Park Geun-hye)是前總統朴正熙(Park Chung Hee)的女兒。

然而，不是每個打破政治天花板的女性政治人物，都與前任領導人有明確的「裙帶關係」或在極端狀況下上台。

台灣首位總統蔡英文就是在學習和教授法律後，透過傳統路徑進入政壇，並在2016年當選台灣第一位女總統。她任內經常公開反對性別歧視，促進性別平等。中國官方媒體在她上任後，一度攻擊她至今單身、是個「情緒化」女性。

打破女性刻板印象

事實上，蔡英文與亞太地區的其他女性領導人不同，她在民主台灣連任一次，八年任期內持續處理台海緊張局勢以及台灣與北京的關係惡化，打破了外界對於女性的刻板形象。

德州農工大學政治學教授哈德森(Valerie Hudson)的研究重點是性別和國際安全，她談到蔡英文時表示，蔡英文面對的外交政策狀態，往往適合典型男性化、強人式領導人，但「她拒絕扮演那種角色，堅定對抗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是亞洲女性領導力真正耀眼典範」。

紐西蘭自1997年選出首位女性總理希普利(Jenny Shipley)迄今，已選出三名女總理；在世界經濟論壇2024年性別差距排名中，紐西蘭名列前茅。

澳洲首位也是唯一一位女總理吉拉德(Julia Gillard) 2010年當選，2013年卸任。她當選兩年後，面對反對派的性別歧視言論，她曾發表一場關於「厭女症」(misogyny)的重要演說。維吉尼亞理工大學教授賈拉爾扎伊表示，「女性當上領導者治理政府，不代表就此不受『厭女症』影響。」

日本經濟新聞(Nikkei Asia)指出，在全球各地當選的女性國家元首，大都是透過議會制度贏得領袖職位。賈拉爾扎伊表示，在議會制度下，提前選舉可縮短任務周期，競爭是在更廣泛的政黨概念下推動；這些因素可能會減輕女性在競選過程中面臨的一些挑戰。

從賀錦麗是在拜登總統退出競選後才獲得提名的獨特情況來看，或許可以和亞太地區首批女性領導人的誕生情境，相互呼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