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統對Fed利率下指導棋 災難一場
前總統川普最近表示,美國總統應該在制訂利率具有一定的話語權。他說:「我認為總統至少應該擁有發言權」,「就我個人而言,我賺了很多錢,非常成功,而且我認為在很多情況下,我比聯準會或主席有更好的直覺。」
他的競選副手范斯也表示,在設定基本利率方面,他們可能比聯準會的專家做得更好。理由是如果美國人民不喜歡利率政策,就應該選舉不同的人來改變政策。
在這個國家,任何事情都不應凌駕於民主之上。
人們向來認為聯準會獨立於政治影響力之外,如果川普/范斯年底勝選,對美國將會是一場巨大的變化,無論是自由派或保守派的經濟學家都對川普異想天開的想法表示反對,擔心這將導致總統「指示」聯準會制訂出一些不良政策;任何一位在位總統都可能會尋求低利率,以改善短期經濟成長,但這種做法可能會帶來通貨膨脹失控的風險,在這位總統卸任後很長一段時間內,造成重大經濟損失。
聯準會在實現追求就業最大化和管理通膨的雙重使命時,總是面臨著獨特的權衡考量。其中抑制通貨膨脹尤其困難;有時,它可能會被迫做出提高短期衰退風險的決策,以便長期控制通膨。
在拜登任期的大部分時間裡,聯準會就一直在與通膨對抗,其試圖降低通膨的主要工具是提高基本利率,這是銀行間相互隔夜拆款的費用。當利率上升,銀行之間轉移資金的成本就會變得更高;這將導致整個經濟中流通的美元減少,雖有助於降低通膨,但也會增加經濟衰退的風險。
聯準會並不是完全的政治「不沾鍋」,歷史經驗斑斑可考。1970年代曾出現過高通膨,當時的總統尼克森敦促時任聯準會主席伯恩斯(Arthur Burns)在1972年總統大選前降息。穆迪分析公司首席經濟學家贊迪指出,尼克森的主張被認為是最終導致通膨失控的主因。他說:「允許任何一位美國總統幫助制訂貨幣政策,最終都會破壞美國經濟。」
後來的總統卡特將抑制通膨作為其政府的首要任務,在1976年當選後積極尋找願意對抗通膨的新聯準會主席,即使這代表會冒著嚴重衰退的風險。他後來任命時任紐約聯邦儲備銀行行長沃克(Paul Volcker)執掌聯準會。在沃克領導下,聯準會設定了異常高的利率,在兩年內經歷兩次經濟衰退。但到1987年沃克任期結束時,通膨率已降至3.7%。
後來的經濟學者盛讚沃克是最獨立的央行總裁,無視政治干預,從而遏制了嚴重的通膨,並建立了聯準會運作盡可能免受政治干擾的典範。自此之後幾十年,美國總統對聯準會最大的影響力,僅限於任命聯準會主席和理事會成員,任期四年,必須得到參院確認,而利率政策的一般指導方針是依據國會批准的立法。
而且聯準會主席由不同政黨總統提名的情況並不罕見:現任聯準會主席鮑爾最初由川普任命,後來由拜登總統再次任命。川普在2017年任命鮑爾接任聯準會主席,但他在總統任內曾多次批評鮑爾並施壓他降低利率。在2020年尋求連任時,他對鮑爾將利率維持得太高感到不爽,當川普下台後,又對鮑爾將利率維持得太低大肆抨擊。說白了,川普只是想讓拜登政府在短期內手忙腳亂。
聯準會一直將利率維持在20多年來的最高水準,以抑制通膨率從高峰大幅下降,目前看來成果斐然:本周兩份通膨報告都顯示通膨已大幅降溫,朝2%的目標邁進。不過在7月就業報告發布時,聯準會遲不降息的決定,引發經濟可能衰退的熱烈討論。然而投資人只能對聯準會的決策事後諸葛,沒有人會知道如果讓川普做出利率決策是否會更好。更重要的是:人們不能僅僅根據單一事件來決定由誰來管理貨幣政策。
根據CME FedWatch工具,聯準會確定在9月下次會議上降息,目前的爭論在於是降息25個基點還是50個基點,但真正敏感之處在於:9月的降息正逢總統競選的最後兩個月。
不過鮑爾已明確表態表示,未來的利率決定將完全取決於經濟狀況。他在上次利率會議後的新聞發布會上強調,「我們從不使用我們的工具來支持或反對某個政黨、政客或任何政治結果。底線是:我們盡最大努力做好工作並堅持下去,將使所有美國人受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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