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過
我坐錯了班車,去了初戀女友的舊居
既然來了,何妨信步四處走走
也許會再遇見熟悉的背影
這快車不停的小站,炊煙稀少
誤闖的遊客不多,靠山偎海的小城
目下我所認識的――只有
那盞比月光還淡的路燈
信差偶爾來訪。回信都說:
「查無此人」,而苦楝樹的住址
野鳥是拒絕簽約的長期住戶
●
這是我所熟悉的風土、抬過我腳的石階
記得我們曾蜿蜒向海,也曾聞過不少別致的
腥味,而洄游到此的大魚,我則不太熟悉
譬如牠們掀動鮮紅的鰭鰓,熱情跟我言說
蔥、蒜、薑絲、辣椒、鹽巴與醬油
一生沒有編過的台詞;顯然牠們
並不知道:所有的過去都是沉船
藏得比冰山與鐵達尼還深
●
那就不說了。反正
這是難再抵達的天涯
更不會再有海角來拍續集
但確實那是我熟悉的圍牆
我曾在庭前那棵櫻花樹下
鞦韆一個女子的背影
●
離去之前,不自覺又踮起腳尖
漫目探看,紅梅綻放多蕊的牆內
牆頭那隻慵嬾的虎斑貓
輕輕回眸,彷彿認出了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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