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家的老宅

二○二○年春節回國前，中小學同班的同學在朋友圈說，春節帶我們去參觀她家的老宅「于鹿山館」。那是舊軍閥盧興邦的參謀長楊愚谷所建私宅，一九四六年我同學的父親經手買下這棟房子。這棟中西合璧的民國建築，在福州城市改造中即將被推倒剷平時，政策扭轉才得以保存並加以修繕。

我同學說，雖然產權已放棄，不過她曾經居住過的老宅得以留存，記憶完好無損，也是莫大的欣慰。上學時班上女生常去她家玩，男生卻享受不到這種待遇。還聽說曾有幾個男生跟蹤隨行，當然不過少年兒戲，只是幾十年後，成了同學聚會和朋友圈閒聊時的笑話趣談。能一窺「大小姐」家的大宅庭院，還是蠻期待的。不巧的是正逢疫情風聲鶴唳，市民減少出門，不宜聚會活動。

整個春節我幾乎都困在家中無事可做，於是戴上口罩就獨自出門走走。街上行人也僅寥寥無幾，我繞路信步邁向于山景區後門，看到門牌觀巷三十三號，我同學說她身分證上還是這個地址。再往前便是于山景區，已有攔路告示景區關閉。

我止步「于麓山館」，大門緊閉早有預料，仔細詳觀，圓弧大門是十分講究的磚砌拱形門洞，上方「于麓山館」的字號只留下文革被鑿去的印跡。我抬頭望見二樓牆上凸起一個半圓西洋風格小陽台（見圖），想像著那是當年「大小姐」的閨房，以及牆內亭台樓閣、假山魚池和樹木花卉的萬紫千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