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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爾街日報:中國駭客恐已侵入美國合法監聽系統

反叛的歲月

我在台大就讀二年級時,加入國民黨,並領到黨證,隸屬台灣青年知識黨部。

其實我在思想上並非忠於國民黨,住在宿舍中,常常與同學大談一些自由民主的想法,批評時政。例如大罵當時的副總統陳誠,說他在國共內戰時丟掉東北,「應被槍斃」的氣憤話也會出現,但底線就是不在太歲頭上動土,我也常常與很多國民黨的同學唱反調。整體而言,我完全感受不到以後所謂的「白色恐怖」。

那時代最有名的反國民黨雜誌,首推「自由中國」,我打工收入來源之一,就是為「自由中國」推銷雜誌,每個月新出版的月刊,我就負責送多本去法學院福利社委託銷售。大二開始,我另外為青年黨發行的雜誌「民主潮」翻譯一些國外雜誌有關自由民主的文章,賺取稿費。我為校外刊物寫稿,是受到大一國文老師裴溥言教授的鼓勵,她是影響我至深的老師,她看好我的文筆思路,建議我多寫文章投稿。

在我投稿至「自由中國」與「民主潮」的兩年中,有幾篇文章措辭過於偏激,連雜誌的編輯都說,我們不能以投稿文章刊登,只能以「讀者投書」呈現,表達並非該刊立場。這些讀者投書是沒有稿費的。

到了大三,我開始投稿至香港的「自由人」報刊和「香港時報」副刊,有些稿件被錄用。當時香港生活水準與人民收入都比台灣高很多,發出的稿費也比台灣雜誌要高出五倍、十倍。為了賺生活費,我當時真是拚命寫文章投稿,賺了不少稿費。到大四時,寄出去的稿件忽然沒消息了,也沒收到回音,我猜想是在寄送過程中被某些單位阻擋了,我也不在乎。

台大畢業前,宿舍軍訓教官找我去談話,說我雖然在宿舍內常發表一些反國民黨的言論,但是那些都是小兒科,不足計較。教官也知道,我向香港「自由人」雜誌投稿之事,有些稿件大概是被他們扣下了。

他問我:「這些意見你為何不在黨內表達就好?」我反駁道:「你們太小氣了,台灣雜誌的稿費只有幾十元,我投稿到香港去可拿三、四百元稿費。再說我只是一介小小黨員,就算有意見也不會被傳達到高層。」教官說:「我了解。」隨手交給我一個黃色牛皮紙袋,要我到下一個服務單位時交給該單位的黨部。

台大畢業以後,我的眼睛近視度數太深,不用服兵役,留在商學系擔任助教,第二年又轉往台南的成功大學商學院擔任助教。這同時我也在準備留學考試,通過考試後,當時國防部規定所有出國留學男學生,都必須前往鳳山陸軍官校接受「留學生軍訓」,與同時考進陸軍官校的年輕人一起接受操練,為期四個月。

我進軍校後向黨部報到,交上黃色紙袋,並在我的黨證上簽註。我在軍校四個月,因為吃得好,睡得好,鍛鍊得好,我的健康也愈來愈好,又學到了許多事物,是我畢生許多快樂回憶之一。雖然在那段日子裡,我不能胡說八道,動嘴動筆罵人議政。

結業的時候,我跟教官隊友相處愉快。臨走前我向黨部報告,我將去新加坡南洋大學任教,黨部也沒忘記交給我一個密封的黃色信袋,要我在抵星後向當地黨部報到。沒過幾個月,我便輕鬆愉快地取得護照和出境證,沒受到任何干擾,親友們都為我出得了國鬆了口氣。

我到星洲後,因人生地不熟,要學的大小事特多,向當地黨部報到的事,給忘得一乾二淨。但好像黨部沒忘了我,有一年收到通知,要我接待一位由台北來星作私人訪問的台灣防衛司令部副總司令李立柏將軍,他是位家喻戶曉的大人物,我有點受寵若驚。

我花了一個星期陪著李將軍,聽他的指揮做事。李將軍是位溫文爾雅的儒將,他對我不錯,我也喜歡並敬仰他。更值得一提的是,三年後我在來美過境台灣時,出了些大錯幾乎被迫留在台灣,經過李將軍的關照,一切轉危為安,直到現在我仍舊深深感激他。

離星前夕,整理行裝時,發現了台灣軍校黨部給我的黃色密封信袋。我折開一看,裡面竟是五花八門大小情資的紀錄、罵人議政各方投稿,但都是實事實錄,並無造謠構諂。我一笑置之,撕毀後丟入垃圾箱,但我仍保存了我的黨證(見圖),留作紀念,就此作為我十年國民黨員歲月的完美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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