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能不懷念(上)
米勒(Miller)是我的近鄰,今年一月二十日他在霍華德醫院撒手人寰,享年八十四歲。聞此,我落淚了。隨即,就請相關公司代購了一瓶百合花,送給了我的老街坊。
異國他鄉,舉目無親,尤其是我們從馬里蘭州遠遷印第安納州之後,若不特意去中國雜貨店,很難碰到個中國人。記憶裡,二十七年前的三月十八日,我一家三口搬進新居後,第一個上門接線人,就是米勒呀!那日,他端著夫人朱迪(Judy)烘焙的五彩餅乾,笑呵呵地出現在我的面前時,他的真情實意所傳遞給我的直接感受:這不就是娘家哥來給自己的妹妹溫鍋嘛!心暖了,眼濕了……。
米勒中等身材,臉型方圓,扁平的鼻梁兩側,鑲嵌著一雙溫善的大眼睛,一口潔白的牙齒,笑起來,讓人頓感:社會和諧,人間暖。米勒「 天生 」了一副幫人助人的熱心腸,社區一百四十戶人家,誇張地說,想得不到他的關懷與照顧,真的是難於上青天。
米勒是純粹的中部人。身為電機工程師的他,生前並沒留下驚天動地的英雄事蹟,人們記住不忘的,都是些生活中的雜七雜八。例如:冬天,有些老人喜歡到佛羅里達去「 取暖」,趕上下雪天,他就在割草機前頭掛上雪鏟,幫人清理車道;夏秋兩季,誰若外出度假,他就幫人割草;誰家的老人行動不便了,他就代其購物;社區若搬來新戶,他會請些老街坊,在自家辦個派對,以示歡迎……,這一切的一切,均處於自願,分文不取,樂在其中。
說起來,招他不高興的,我該是社區第一人。記憶中,那是十一年前的三月四日,丈夫的右眼突然出現視網膜脫落的現象,由於我市的眼科無法救治,需到車程一小時外的州政府眼科醫院去搶救。丈夫吃力地瞪著左眼,焦急萬分地在三十一號公路上奔馳著……。
中午十二點半,我倆一邁進眼科的服務區,一位年輕的女護士立馬上前接待。她說我市的醫生已經把我丈夫吳博洲的病歷全都轉過來了,現在要趕緊去眼科再詳查一次。檢查結果出來了:三小時後,做充氣治療。在漫長的苦候中,下午四點三十分,手術做完後,醫生叮囑:八小時內不能抬頭,三天後才能開車。幸好,兒子的大學同學家住醫院附近,當晚就把我倆給送回了自家。
FB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