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紙情緣
八○年代考上大學,有幸獲得聯合報「中國文學獎學金」,這是我與聯合報緣分的開始。畢業後移民美國,在枯燥乏味的生活中,世界日報開啟了我的新世界,而世界日報正是聯合報系之一。
三十多年前,中文報紙得之不易,姊夫的父親有閱報的習慣,訂了世界日報。老人家知道我喜歡看,每次都會為我整理好報紙,按日期順序排列,並且盡可能快速地請姊夫帶給我。好幾次老人家都沒時間看,直接給我,這份恩情銘記在心,永生難忘。
當年為了生計,曾在中國餐館包外賣、當服務員,廚房內的廚師多半講廣東話,他們來自越南、香港、馬來西亞、廣東,唯一的共通點是都會講廣東話,縱使口音不同,卻也溝通無礙。當時連華府中國城戲院播放的電影都是香港片,找個工作也最好會廣東話。一時之間,除了學英語外,還得學廣東話,才能在華人工作場所立足。
在美國的世界日報涵蓋範圍廣泛,有國際新聞、地方新聞、台灣新聞、大陸新聞、香港新聞,副刊也有分等級,吸引不同族群的閱讀。當年的影劇綜藝分為台灣影劇與香港影劇,香港影劇新聞是以廣東話書寫,起初讀之如天書,隨後在耳濡目染下,漸漸讀出心得,彷彿自學另一種語言,對短短數年的中餐館打工,有所幫助。再加上中文教學時,能夠在課堂上與說廣東話的學生進行文化交流,頗為自豪。
一九九三年七月底,世界日報家園版的一篇文章「新手媽媽」,吸引了我的目光,原來大學同學也來到了美國。透過報社聯繫上翁同學,當時我倆各自為家庭及孩子忙碌,僅能以書信交流,幾年後她生病離世,還是她先生準備返台前寫信告訴我,短暫的情誼就這樣結束。二○一九年我寫下「緣起緣滅」紀念這段友情,也刊登在家園版。時隔二十幾年,相信她的孩子現今已成年,且生活在世界的某個城市。
當年三十出頭的我身為職業婦女,家庭與工作兩肩挑,每天開車往返於馬里蘭州與維吉尼亞州之間,午休時間都是以閱讀世界日報紓解壓力,想以最快的方式取得資訊,因為回家後又是一堆忙不完的家務。所幸在家人的協助下,熬過了二十多個春夏秋冬。
那時華府中國城還有世界書局,每年雙十國慶遊行,一定會去逛逛,買幾本書。後來書局遷到馬里蘭州洛克維爾市,離住家更近,那來自故鄉的書籍、音樂卡帶或CD、文具用品等,充滿鄉愁。
世界日報附的周刊內容也是應有盡有,包括解答移民問題、教英文、旅遊文章、圖文並茂的食譜、人物專訪等,包羅萬象,令我愛不釋手;另外還有教育專刊,請專家學者解答有關教育的疑惑,近十幾年我在學校工作,對教育更能理解。世界日報還有中文學校學生的文章,分簡繁兩種版本,隔日登刊,它曾經是我學習簡體字以及教導學生的材料。
在異鄉三十多年,世界日報一路相伴,縱使網路媒體盛行,報紙頁數減少,我一直視它為良師益友。二○一八年兒子告知要搬出去住,當時心痛不已,難以言喻,首次投稿家園版「留一盞燈」,開啟了我的寫作生涯,至今已經發表二十篇,記錄著我的生活點滴。相信未來與世界日報的情緣還會持續著,而且永不停歇。
FB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