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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風起,蟹腳癢(上)

大陸老家有句民諺:「秋風起,蟹腳癢」,意思是秋風乍起蘆花飛的時候,就是螃蟹亂爬的時候,當然也就到了吃螃蟹的時候。

眼下正是大陸江南秋風乍起的季節,雖然身在海外,但是想吃螃蟹並不難,從北美洲到東南亞、從地中海到大西洋,大型連鎖超市均有來自大陸的螃蟹。這些年中國人移民海外各地,中國人愛吃的大閘蟹也跟著爬向世界各地,每到「秋風起,蟹腳癢」的季節,我也總要買上幾隻,撫慰心頭那縷鄉愁。

曾經在上海生活過二十年,我是到了上海才知道,原來螃蟹這種老家並不愛吃的東西,在上海人眼裡如此尊貴,吃螃蟹竟然是身分甚至是檔次的象徵。每到螃蟹季,上海通往蘇州陽澄湖的公路上必定堵車,都是趕著去陽澄湖吃大閘蟹的,常常堵得神龍不見首尾,千百輛汽車趴在公路上,活像一隻隻死螃蟹。

在上海,稍大一點的居民小區,附近必有一家大閘蟹專賣店,專售正宗的陽澄湖大閘蟹。雖然每一隻蟹都有專屬的「身分證」,可以上網查驗,但是天曉得牠是真是假。我只知上海的門面房租金相當高,要知道,螃蟹季一過,那些專賣店有長達十個月的蕭條期,店家只靠銷售珍珠勉強維持,然後耐心等待下一年的「秋風起,蟹腳癢」。大閘蟹專賣店一年只做兩個月生意,竟然有利可圖,可以想見上海人對螃蟹的青睞。

在我的記憶裡,老家人是不吃整隻螃蟹的。從前江南鄉下螃蟹實在太多,多到泛濫成災,晚上走路搞不好就踩在一隻螃蟹上,滑了個仰八叉。即便關門睡覺,螃蟹有時會從家門下面爬進來。當年鄉下都是木頭門、木門拴,粗枝大葉做成的,有的就是用竹笆編就,即便關上也不能嚴絲合縫,螃蟹輕易就爬進來,爬到床底下、門後頭,到處都是。早上起床,常常可以看到床底下有三五成群的螃蟹,肥得爬不動了,還是張牙舞爪的。

那時候螃蟹不值錢,鄉下人也不吃,牠沒什麼肉,吃起來還費事,剝半天剝出一丁點,那肉也沒啥好吃,很少有人專門蒸螃蟹來吃。現在為什麼人們愛吃大閘蟹?因為牠變少了,物以稀為貴嘛,一少就顯得珍貴。

我現在回頭認真想了一下,好像我們偶爾也吃,只是用鄉土方法來吃。記得有一次父親夜間踩著露水到河邊草灘上用竹把子把蟹,不是捉,而是把。河邊紅蓼草灘上一到秋天就開出一片一片紅蓼花,蓼草花下全是螃蟹。父親小半夜就把到半水缸螃蟹,放清水中點入明礬和鹽讓其吐汙。這時候螃蟹們趴伏在水缸裡一動不動,它們確實在吐汙,吐出腹中的汙物。怎麼吐的我不知道,只知道半夜三更,水缸裡發出輕微的劈啪聲。打開大竹蓋一看,無數水泡在螃蟹腮邊閃閃滅滅。

第二天早上撈起螃蟹再換水,才發現一缸清水已經變得汙濁不堪。如此換水三、四遍,吐盡汙濁之後,再將螃蟹投入水缸中,用木杵將其搗爛成醬,加入鹽與酒封缸即可。講究一些的人家還要加入嫩生薑與青花椒,然後用塑料薄膜密封缸口,一直封到來年開春。這時候你揭開缸蓋,有一種奇異的醬香。

以後做菜,無論是炒青菜還是紅燒肉,加入蟹醬,彷彿點石成金似的,任何家常菜吃起來都美味無比。我尤其喜歡在炒青椒時加上一大勺,青椒的鮮辣與蟹醬的鮮美相得益彰、相映成趣,無論送米飯或下酒,那滋味美不勝收,妙不可言。炒毛豆米時來一勺蟹醬,配上一點紅椒片、豆干丁,那真是人間至味。有時候沒菜,母親會在飯鍋裡蒸上一碗蟹醬,加一勺水磨紅辣椒,我們挑上一小勺蟹醬拌飯,吃得頭都不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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