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恆的伙伴(下)
光做看客當然不盡我意,既然我有記者背景,自然也能握筆,就該為自己的老東家繼續效力,動腦筋寫稿和投稿,做微薄貢獻,也可為他人供一得之見。有趣的是,我在世界日報上發表的處女作,其實遠在我當記者之前,其中還有一段曲折經歷。那是一九九三年,距今已整三十個春秋,我因為年僅兩歲多的幼女常常語出驚人,便寫了題為「小小鬼丫頭,大大想像力」的短文郵寄家園版。
其時電子郵件遠未普及,電子網報亦未有蹤影,加上我所在小城裡購買華文報紙非常困難,所以文章發表後我竟毫不知情。多虧一個同時出國的李同學在北卡州讀到了,儘管我簽署的筆名各取我和妻子名字一部分,但因我文中寫明我是學新聞的,女兒也受影響喜歡看新聞聯播節目,李同學意識到必為我所操刀,特寫信相告。
我隨後致信報社,請求郵寄一份該日報紙。報社寄來的是複印件,至今仍可清楚看出那時採用的是骨董式直排版,需要以老學究方式從上到下、從右至左搖頭晃腦地閱讀,與今日一統的新式排版不可同日而語。
我特別感謝古今版於二○一七年左右推出的老照片說故事欄目,它不僅為讀者提供解密過往坎坷的理想看板,而且以圖為證,形象可靠,足可讓人拍案三嘆。更妙的是,它還為眾多心有同感的讀者提供了一個極具誘惑力又不難踐行的寫作平台,一個讓有過動蕩生活經驗的人落筆到紙、坦誠相告,甚至「痛說革命家史」的絕佳機緣。
試想,誰沒有留下幾張透露陳年舊事的黑白照或彩照?以它們為線索而信筆寫下尚可追憶的往事,一吐為快,與讀者大眾分享,何難之有?於是,我以當年一個老外同學為我們夫婦在租住房後院拍的照片為契機,寫了「十指相扣」一文,於二○一八年一月作為我的首張老照片得以公開亮相。
我本以為老照片說故事只是個短期徵文項目,不意後來它竟演化為一個天長地久的經典欄目。於是意猶未盡的我繼續翻箱倒櫃尋找庫存照片,相繼寫出其他一些並不如煙的往事舊聞,蒙受編輯器重,有的也被先後發表。
比如我翻出文革初期在天安門城樓前的留影,聯想到我曾在京城兩次見到偉大領袖的奇遇,就寫了「借助大串連,兩見毛主席」一文。編輯機動專業,放眼大局,在標題中剔除「借助大串連」,只保留「兩見毛主席」,使主題分外突出,又題簡意賅,其鮮明效果為我始料不及。
作為世界日報大家庭曾經的一員小卒,我深感榮幸和自豪,一直視為我履歷中的光彩一頁。我從不避嫌,總對世界日報讚美有加,願做它永遠的粉絲和僕從。但倘說報紙亦有可改進之處,我願進一言,建議可學老美報刊設立讀者來信專欄,以便及時刊登讀者批評建議,為升斗小民提供反饋民意的正常渠道,進一步加強報社與讀者聯繫。
以我為例,有一次我文章的署名,居然與同日另一文作者名字互相置換,另文裡提到其作者是醫科畢業生,我的一個老友甚至打電話詰問我,「好像從未聽說過你有醫科文憑?」弄得我好不尷尬。假如設有讀者來信欄目,我也許可借助它說明原委,助讀者更正視聽。
不管如何,我與世界日報結識久矣,緣分匪淺,風雨同舟幾十年,儼然已是須臾不可分的好伙伴。我贊同「一張世報在手,走遍天下不怕」的說法,會一如既往地珍愛它,每天認真閱讀,汲取精神食糧。我也會盡己所能繼續為它寫稿,絞盡腦汁地與廣大讀者分享點滴人生經驗和體會,與我的老東家時時溝通聯繫,相伴相行到終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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