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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服用不同保健品?專家:這兩種混搭最危險

三個貴人

人的一生,碰到一位貴人都很難,我卻有幸碰到了三個。

一九八○年,我的依親之路翻覆,受到的打擊,讓我仆跌在窮山盡水中,不但失去了工作,身體完全破敗。而且這一切,絕對不能讓台灣的爸媽知道,他們會傷心擔心。

病了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車,虛弱到無法坐公車,只好苦託一位親人帶我去看醫生,醫生說腎臟出了問題。還記得那一天,像片秋葉似地躺在車子後座,看著天外的藍天白雲,心中卻是暴雨雷鳴。我問開車的親人:「腎臟出問題是什麼意思?」正在開車的親人涼涼地說:「就換腎啊。」那一刻,我知道前面沒有路了。

蜷在床上的日子,衣食無靠,當時的墨裔追求者比爾,每天上班前,到中國城的小報攤買一份世界日報,特地替我送過來;下班後,再繞路過來陪我看六點鐘電視播放的「三人行」(Three Company)。就這樣子,緩緩慢慢地,我從泥淖爬了起來走了出來。當比爾告訴我,報攤老闆驚訝地問他「你真的看得懂中文嗎?」的那一天,我終於笑了出來。在那個懸崖邊的日子,世界日報充當了我與外界的聯繫網,堪堪地接住了我,成了我困苦環境中的一線生機,是我在異鄉遇到的第一位貴人。

一九八四年,我開始在大英百科全書做銷售,比爾那時已成了我的護花使者。

大學時讀新聞系的我,深深記得傳播行銷教授說過:「為什麼你走進市場會去拿可口可樂、百事可樂,對其他可樂卻不屑一顧?你真正知道配方嗎?你真的嘗過每一種可樂嗎?這是因為廣告在你腦中留下深刻的印象,而替你做的決定。這就是廣告的威力。」

既然知道廣告的威力,所以一進大英,我就向總公司申請自費在洛杉磯最大華文報「世界日報」,登了一個四吋寬六吋高的商業廣告。

美國公司紀律分明,同一家媒體,不可以有兩個廣告,因為我迅速走出了第一步,就此取得了公司中只有我可以在世界日報獨登廣告的權利。隔日見報的廣告,右下角附著我的半身照,讓我儼然成了大英百科全書在華語世界的代言人。

先生比爾辭去工作,和我夫妻雙打,他專精公司提供的英文社區客戶名單,我專門服務看到廣告打電話來探詢的華人客戶。這一路走了七年,世界日報的廣告替我們帶來的客戶,讓我和比爾養家活口,替我在美國的定居生涯打下了豐厚的根基,成了我的第二位貴人。

白駒過隙,鳥飛兔走。比爾在二○一二年因病離世,失翼的我牽扯著兩個女兒繼續往前,以為日子只剩奔波。二○一九年一場疫情,加州下了閉關令,所有想要關和不想關的心思事務,都被鎖在家中,動彈不得。

加州幾位熱心人士,開啟了線上學習的門禁。新詩、散文、科幻小說、小說實作,以前從未想到的學習殿堂,如今近在一指之遙;以往從未有機會接觸的文學大師,如今隔著視頻諄諄善導,如在身旁。這些機遇,讓我重拾年輕時寫作的愉悅。

寫作需要努力,更需要機會發表,世界日報的上下古今、副刊、家園、小說世界各個版面,揚起寫作班同學們的凌雲壯志。有努力,就有收穫,看著寄出去的稿子,變成鉛字登在報紙,群組中大家彼此鼓勵,互相恭喜,東西兩岸三千九百五十一公里的距離,因為世界日報,無縫接軌了。

我的際遇更是奇特。追找我四十多年的書友良姿,因為看到我被登在報刊的文章,終於見到面了。良姿五年級時看過我大學時期寫的文章,記在心頭,幾十年來到處在文藝圈尋找我的蹤跡,不知道我已離開寫作良久。當她在世界副刊看到我的文章,循線找了來,伯樂追尋千里,終於找到她的慢馬了。

而時光流轉,她當年崇拜的作者,如今成了寫作新人,她自卻已做了兩屆德州文友社社長,更是北美華文作家協會總會秘書長,在文藝的花園中播種撒苗,成了我寫作上面的老前輩。而失去聯繫近三十年、對我有一飯之恩的好友茱莉,也同樣地因為某篇文章找著了我。

世界日報兼容並蓄的各個版面,還替我打開寫作的雷達,在周遭臥虎藏龍的朋友中東聞西嗅,寫出他們的故事。七十八歲的楊敦平導演,居然因為我寫的一篇文章,和初中畢業後六十多年未見過面的至友聯絡上。他說:這些文章,讓他重新活了一次。

而重咬筆桿,再戰文壇的我,有了世界日報的加持,新作「台灣小妹,美國大姊」已經結集出版。在人生初老將歇的轉角處,再一次,世界日報替我打開了人生的另一個面向,成了我的第三個貴人。

人的一生能遇到一次貴人就很難得,我碰到了三次。

世界日報 加州 可口可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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