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鴨

前兩天，一位麻將牌友帶了一盒鹽水鴨給大家嘗鮮，味道還不錯，很有點我幾年前去南京旅遊時吃到的鴨肉味。南京人喜歡用鴨子佐餐，那幾天每餐都有不同做法的鴨肉上桌，而且都肥而不膩。牌友帶來的鴨肉也是如此，這也讓我想起來，小時候在台灣時見到的，養鴨人家要讓鴨子快速長大長肥，因而用填鴨方式餵食的情景。

鴨子種類繁多，在台灣常見的有白色紅臉的番鴨，以及最普通的黃色、身上有小白點的菜鴨。名為菜鴨，當然是容易飼養和上桌的菜餚，因此鴨莊就對這種鴨子進行填食，讓牠們快肥好上市。

在養鴨場裡，一群兩、三百隻一個月左右大的菜鴨，被漏斗形的藩籬圍住，尾端縮小到只能讓一隻鴨子通過，一名工作人員坐在盡頭處的小板凳上，右手邊放著一個裝滿飼料的大桶。

當鴨子被趕到漏斗盡頭時，他左手一把抓住鴨頭，然後用右手撐開鴨嘴，再移動左手捏著張開的鴨嘴，右手再伸進身旁的大桶，抓一把飼料塞入鴨子嘴裡，雙手一合，右手緊捏閉上的鴨嘴，左手順著鴨脖子往下一推，只見一個圓球滴溜溜地從鴨嘴被擠過脖子進到胃裡。最後工作人員順勢抓住鴨脖子往右邊的空地一摔，填鴨的步驟就大功告成。如此一隻接一隻，只不到兩小時的功夫，兩、三百隻鴨子都全部進食完畢了。

鴨場主人告訴我，填鴨的事每天做一次，一個月後鴨子就肥得足夠上市，這比普通放養的時間縮短了一半，雖然食材費用增加了些，總體來說還是很划得來的。

鴨子平時走路就左搖右擺蹣蹣跚跚地，被填完飼料後摔到空地上滾了兩滾，爬起來後似乎還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好像喝醉了酒一樣站都站不穩，晃來晃去過了好幾秒鐘才回過來神，嘎嘎地叫了幾聲就跑開去了，樣子實在非常好笑。

多年前台灣拍了一部電影「養鴨人家」，好像是唐寶雲主演的，很是風行了一陣，可惜沒有插上這種填鴨的鏡頭，大該是怕被人批評有虐待動物之嫌。

時光已經飄逝過了幾十年，每次我嘗到鴨肉，就不免回想起那天見到的填鴨情景，就會咧開嘴笑起來，這也常被朋友不解，等到我重新描述了這個過程，他們也都莞爾，於是就更增添了食鴨的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