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貴門(九)
他沒問鍾馨馨的意見,車子出了賭場停車場直接左拐。每次都是右拐再右拐,然後上三號路再拐兩次就到她家了。開到白石鎮路上有四十多分鐘,音樂調頻裡反覆播放那幾首歌,廣告也是那幾個,路邊的田野廣袤,看著很肥沃,藍莓農場或者荒地裡鬱鬱蔥蔥。
溫哥華的房子貴得要死,但大片大片的農地和沒開發的荒地也有很多。一看可知,這裡的房地產商不太活泛,規定是死的,人是活的。那麼多精明的、有實力的商人移民到了溫哥華,也都變得保守而遲鈍,任由各種法規綑住手腳。杜峻峰從前以為人來了這裡會變笨,後來才知道,人啊,真的是環境的產物,是時代和環境造就的,和造物主他媽的沒什麼瓜葛。
白石海邊的落日霞光很美,美得很平常,沒有比普吉島、比巴塞隆那,比雪梨、香港,甚至三亞、青島更美。也不能說,白石鎮的夕陽和溫西的不同,風景不是那樣子比較的。看似漫長的一生裡,走馬觀花了許多落日,心境、人、時間、地點,每一次都是獨一無二的,或平常、或美好。坐在窗邊的鍾馨馨的臉蛋上映著淡淡的、粉粉的餘暉,杜峻峰覺得自己沒花一分錢獲得美女陪伴,算是占了便宜省了錢。出於商人的本能,他的心情愉快了一點。
意氣風發的那些年,十七、八歲的,美得像吹氣娃娃那般的女人,他一樣弄得她們渾身顫抖,咿咿呀呀地亂叫。有時候他也戀愛的,偶爾也產生愛憐、想念、懷念那些越用越少的感情。有幾個懷過孕,有的拿到錢,懂事地處理了,有的哭哭啼啼非要說是真愛,到最後真愛的結晶也沒真的生下來過。十幾年前,他就再也不會「愛了」,意思是再也不會心軟和心動了。(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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