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貴門（一五）

富貴門的車行比別的城市多幾倍、生意好幾倍。特別是這幾年，國內人賺錢快，破產更快，房產經紀、車行經紀忙得昏天黑地。

杜峻峰有時候簡直無法忍耐鍾馨馨，把他當成她家裡的長工使喚，就盯著他一個人用。看著挺聰明的女人，時間長了就露餡兒了。他搬到市中心的公寓裡住，東西很少，家具不多，很少在家煮飯，愛去賭場裡消磨時間。也不怎麼玩，主要是吃飯，賭場的餐食不錯，價格不貴。

吃完飯各處走走看看，有時候推幾把老虎機。時運很差，但他的運氣似乎好了點，時不時就把半個月的飯錢贏了回來。去了幾次，他就不想再去了，哪怕告訴他包準贏錢，也不想出門。

鍾馨馨不死心，拿最小的賭注去碰運氣。她更謹慎了，頻繁扔牌，極少跟到最後。她說這段時間總體算下來，既沒輸也沒贏。

「你還想怎樣？」

「我的時間成本不算嗎？」

他笑了，這個女人什麼時候學會了「時間成本」這麼高級的詞彙。

鍾馨馨啐他：「狗眼。」

他羨慕這個女人，這種時候還能和剛登陸時一樣笑嘻嘻的。

從前，他不喜歡加拿大，太太喜歡，他出於幾種考慮，經常往返兩地，製造一種成功人士的形象，轉移財產也是想讓那個城市的競爭對手們淡忘他。他愛國內燈紅酒綠的夜晚，喜歡一堆人圍著他，小心觀察他的臉色，說笑話、講事情、談生意的氣氛。

這邊的圈子裡都是老女人，留學生們傲氣得很，才不搭理老頭子們。她們的父親大多是他這樣的人，不像國內的生活圈子裡，農村的、小城鎮的沒考上好大學的漂亮姑娘都在他們周圍，他選妃選得眼花撩亂。（一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