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小魚（二五）

那個男人接過了信，說：你走吧，這不是你待的地方。放心，我會交給她，我會處理好這件事。

李冬菊抓住信的手不由得放開了，男人拿走了信。李冬菊都沒來得及問那男人他的名字。

開庭的日子終於到了，李冬菊特意再一次跟經理請假出庭。露西老太太在知道開庭的消息後，跟李冬菊說她也去，她去旁觀。李冬菊想說，您那麼大的歲數了，還去幹麼。但是她看到露西老太太手裡拿著的那袋子東西之後，她震驚了，繼而同意了。

露西老太太手中塑料袋裡，裝的是一袋子提前一晚上沉澱好的自來水，水裡游動著郁小魚從前棄養的十條金魚中的四條。那幾條魚自從魚缸裂開那天起，就被露西老太太收養了。

拯救小魚。露西老太太只說了這幾個字。李冬菊知道，老太太露西記住了鄰居郁小魚的名字，在郁小魚第一天搬來的時候，在她們三個互相介紹的時候。

李冬菊很感動。她心裡琢磨著，這個老太太倒是挺像自己在小城的老娘一樣。

陪伴郁小魚出庭的人，就是李冬菊最後見到郁小魚那天見到的那個男人。那個男人穿了一套西裝，繫著一條鮮紅的領帶，腳下竟然穿了一雙綠得耀眼的鞋子。更令李冬菊吃驚的是，她上次看見他的時候，還滿頭灰色的頭髮，現在卻成了光頭強。李冬菊看著那條紅領帶就覺得刺眼，再看看他腳下的綠色鞋子，又覺得不倫不類。這是身什麼打扮？

不出自己所料，郁小魚輸了官司。法官命令她補齊欠下的幾個月房租。按照李冬菊的訴求，郁小魚必須於宣判當天算起的兩周內，搬出那房子。

郁小魚面如土色，絲毫看不到她在舞廳裡舞動著的那種瘋狂。（二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