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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久的愛情(三)

薛慧瑩/圖
薛慧瑩/圖

「想吃什麼?」母親不停搓著手,「我去給你做。」

「什麼都行,只要能填飽肚子。」

父親冷笑一聲:「你不是和城裡的教授交上朋友了嗎?還回來做什麼?」

滿久聳了聳肩:「我自然有我的打算。你不是說,我該為將來做點打算嗎?」

父親心想,這小子去城裡沒幾天,居然學會用話嗆人了。他沒再追問,也懶得追問。

滿久卻憋不住:「你猜我的打算是什麼?」

「你能有什麼打算?」父親不屑地說,「難道你還會成為一個畫家,給滿家光宗耀祖?」

「明宇都告訴你啦?」滿久拍了一下大腿,騰地站起來,「你猜對了,我真的立志要做一個畫家。張教授都說了,我有這方面的天賦。我就隨便在紙上畫了畫,他居然說有畢卡索的味道。」

「那他還真是有眼無珠。」

「人家可是正經八百的大學教授,不比你有眼光、有水準?」

滿久還真不是說說而已。他去文具店買了紙和鉛筆,像模像樣地坐在桌子邊畫起來,鉛筆遊走的沙沙聲讓他著迷。他開始心猿意馬,恍恍惚惚看到了那個已經功成名就的自己,嬌妻美妾,紅袖添香。

畫畫很累,低頭彎腰,靈感來了,手上一刻也沒法停歇,這簡直是個體力活。滿久卻樂在其中,很晚才睡下。第二天還沒起床,忽聽到外面人聲起落,他用被子蒙住頭,仍然能清晰聽到對話的內容。

「嫂子在家嗎?嫂子、嫂子,滿大哥、滿大哥……」是個中年女人在叫嚷。

母親應答:「哎喲,稀客、稀客,是什麼風把你吹來了?」她的聲音比平時高了些,充滿驚喜與殷切。

「怎麼,不歡迎我?」

「看你說的,我們請你還來不及呢。整個秀水誰不知道,只要你登門,肯定有好事。」

「你說對了,還真有個好事。」女人停頓了一下,「你家滿久呢?」

「滿久、滿久。」母親一邊喊,一邊急促地拍打滿久臥室的房門,「快起來,你秋姨來了。」

滿久揉了揉眼睛,極不情願地起身穿好衣服。他看了眼桌上頭天畫的鉛筆畫,還真別說,確實像他在張教授那見過的畢卡索名畫複製品。他推開房門,漫不經心地望著母親和秋姨。秋姨是秀水有名的媒婆,母親不只一次託她給滿久說媒,都被她無情拒絕了。她看不上滿久他們家,重點是沒看上滿久。滿久很好奇,她來家裡做什麼?

「不會叫人啊?」母親說。

「秋姨。」滿久還是漫不經心的。

秋姨上下打量著滿久,看得他很不好意思。

秋姨的臉上漸漸露出笑容,連連點頭:「不錯、不錯,真是一表人才。」她轉而對母親道:「嫂子,我以前怎麼就沒發現,這是多好的小夥子啊!」

母親喜不自禁,「還得多仰仗你呢。」

「放心,」秋姨大手一揮,「他的終身大事包給我了。」

明白了秋姨的來意,也不管她曾經如何瞧不起自己,滿久開懷至極,立刻巴結道:「秋姨,你真是我的親姨。」

「不愧是見過世面的孩子。跟城裡的教授學了幾天,一下就看出區別來了。」秋姨旁敲側擊:「你們現在是什麼關係?朋友?師徒?」

「亦師亦友吧。」滿久說,「我們挺投緣。他是大學教授,又是了不起的畫家,可一點架子也沒有,和我一個無名小輩相談甚歡。他說的話我愛聽,我的想法他覺得有趣。重點是,他堅信我是個可塑之才,要傳授我畫畫的本事。」

秋姨撇撇嘴,做作地裝腔道:「一個大男人家,不去幹體力勞動,成天寫寫畫畫的,能有大出息?」

「秋姨,你的觀念得改改啦。現在都什麼年代了,我不是看不起下體力的,而是腦力勞動早就更見優勢了。」滿久侃侃而談,「我們秀水最能幹的爺們兒,累死累活一年能掙幾個錢?」

「最不濟也有一千出頭吧。」

「那你覺得張教授呢?」滿久沒給她猜測的機會,她的想像力邁不出秀水。滿久接著說:「人家一幅畫就能賣萬把塊。一幅畫,也就是幾天的工夫。」

秋姨驚得張大了嘴巴:「也就是說,你要是學成了,還不輕輕鬆鬆就做個萬元戶?」

「這不是自然的事嗎?」

秋姨連連點頭,「說吧,秀水的姑娘你看上誰了?」

這下輪到滿久吃驚了。他不敢相信,父親乃至滿家頭疼已久的事,僅憑他一時興起的誇誇其談,就給解決了。

母親太高興了,說話都有點語無倫次:「這怎麼好……滿久,你說……還是請秋姨拿個主意。」

「嫂子,等著我的好消息,你就準備好豬頭肉答謝我吧。」(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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