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民的感情歸宿（一一）

韓青一邊聽蘇瑤的抱怨、一邊喝酒，韓青腦子發暈，像晃蕩在雲間，滿嘴堅固的牙齒管不住想跳舞的舌頭，吐出了自己的祕密：她沒有結婚，也沒有跟誰同居，她是貨真價實的未婚女郎。未婚女郎就很乾淨嗎？她比誰都奇葩。

韓青大學就開始賣淫，不是為生活所迫，而是故意為之，安心讓父母丟臉。父親是個機關領導、母親是大學教授，父母從小就偏愛溫順老實的兒子，不喜叛逆的女兒。她大二那年，父親升官當了公安局長。暑假她想去歐洲旅遊，父母說沒錢，讓她老實待在家裡。但哥哥去美國遊學，父母全力支持。

她於是自己找野路子賺錢，恰逢公安局掃黃，局長的女兒在現場被抓。局長的下屬把她保了出來，還親自開車送她回家。她回家後，大言不慚告訴父母：她就是熱愛躺著賺錢的事業，氣得她老爹恨不得一巴掌將她拍死。

「你是安心要把你老爹拉下馬嗎？」蘇瑤問。

「我老爹心可黑了，一直想把我綑到精神病院，幸好爺爺保我。爺爺是大學教授，退休工資高，還有兩套房。他讓我答應他，不要從事躺著賺錢的事業，就把所有遺產給我，我答應了他。他去世後，我處理了他的房產，就逃到了紐約。來了紐約就是一張白紙，可以重新染色。」韓青躺在沙發上，搖頭晃腦舉起酒杯，一搭沒搭說自己的故事。

「對，來了紐約就是一張白紙。來，白紙、處女，我們乾一杯。」蘇瑤步履不穩舉起了酒杯。

「哈哈，我這張白紙是什麼質地，真正的白紙是阿芭。」

「阿芭才是真正的白紙，」蘇瑤若有所思，眼神優裕而堅定：「所以老天給她幸福。我還年輕，我會找到自己的幸福，因為這是紐約！」

受了打擊的蘇瑤並沒有沉淪，而是努力提升自己。她繼續經營舞蹈室，業餘時間在大學攻讀教育碩士，暑假當義工，參加低收入地區的藝術夏令營，教授孩子們中國舞，收穫了讚美、贏得了自信。

她對韓青說：「女人最大的幸福並不是來自男人，而是創造自我價值，成就美好人生。我不後悔，向孫濤坦白過離婚四次。我相信有一天，我會遇見一個真誠的人，不計較我的歷史而牽起我的手。」

感恩節過了、聖誕節過了，農曆新年說來就來了，華人社區即將舉辦嘉年華彩妝遊行。負責遊行的導演認識蘇瑤，他也在藝術夏令營當過義工，對蘇瑤的敬業奉獻充滿敬意，邀請她扮演觀音菩薩，韓青這次依然扮獻桃的仙女。

「離婚四次又如何，也能扮觀音菩薩，只有自己才能改變自己。蘇瑤一臉的自信堅定。

韓青感嘆：「時間好快，三年前是阿芭扮的美觀音，好久沒有美觀音的音信。」

「美觀音快生寶寶了，不過遊行那天，她說她會來看我。」蘇瑤優雅地轉了一個圈，白色漢服裙仙氣飄飄。

蘇瑤在遊行時沒有看見阿芭，但看見了那個因離婚四次而棄她而去的前男友。她不能胡思亂想，這個時間段她是大慈大悲的觀音菩薩，還有行人膜拜她，向她合掌行禮。她應該目不斜視，一路向前，前面的風景會更美。

春節剛過完，孫濤便發微信要求和蘇瑤見一面，一起共進晚餐。蘇瑤說她很忙、很忙，要在舞蹈室上班，還要完成學業。孫濤說：再怎麼忙，你總要吃飯吧！要不我去校園找你，我們隨便找家餐館吃頓午飯。

午餐期間，蘇瑤老實告訴孫濤：「雖然一個人生活，但是每天都有收穫，過得美好充實。」（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