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裡的故事（二二）

愛，就像長滿嫩綠的期待。

彷彿睡了很久，大衛睜開眼睛說：「你是我的小天使。」

米婭問：「是嗎？」米婭滿臉羞紅，臉上卻蕩漾著幸福。大衛又給她倒來一杯熱騰騰的咖啡，但她知道母親在家裡等著，不能太晚回家，便起身告辭了。在門邊，他們又熱烈地接了吻，才將門輕輕打開。米婭幾乎是踮著腳跟走下樓梯，走出大衛家的單元門，走到了愛華公寓樓的東邊。上樓時，她整理了一下有些零亂的頭髮，才不顯得慌張。

回到家，母親在被窩裡看電視。母親見她回來道：「我在電飯包裡煮了紅棗，你去吃一碗吧！」

米婭說：「哦，知道了。」米婭覺得不能表現出異樣的感覺，不能讓母親知道，要盡量順著母親。於是，米婭坐在母親身邊，一邊看電視、一邊吃紅棗。

這天夜裡，米婭翻來覆去睡不著。她在想自己偷吃了禁果，已經不是處女了。小時候公寓樓裡一個女孩溺水而死，母親說人還沒做就死了，多可惜。米婭現在明白母親所說的「人還沒做」，就是指女孩子還沒有性生活的意思。

凌晨兩點了，米婭還沒有睡著。她想，到底是大衛誘騙她，還是她勾引了大衛？她當真從一個女孩前進了一步，成為一個在戀愛中的女人了嗎？她的目光在暗夜裡越過腐朽的窗簾、越過母親給予她的成長規則，越過青春的障礙、越過恐懼，抵達了彼岸。

第二天一早起來，米婭回學校寢室洗澡。她要把自己的身體清洗一下，把大衛留在她身上的氣味清洗乾淨。這會兒，米婭在衛生間門口解衣釦時遇上了麥琪。麥琪剛洗完，她披著濕漉漉的長髮說：「這麼巧，你也早上洗澡？你們考完了嗎？」（二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