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仁說財經／他如當選…聯準會憂心忡忡

聯準會18日大膽降息，但聯準會官員從不透露，如果前總統川普贏得連任後會對經濟產生怎樣的影響。事實上，聯準會甚至以政治絕緣體而自豪。但川普第一任期內的聯準會閉門會議記錄提供了一些線索，讓人一窺高階經濟學家對川普經濟議程的真實感受。

川普承諾，如果贏得11月總統大選，將對所有外國進口產品徵收至少10%的全面關稅，對某些中國產品徵收高達60%的關稅，並對放棄美元作為儲備貨幣的國家徵收高達100%的關稅。

不參與、不評論政治

如果實施，這些政策可能會對美國經濟以及全球經濟產生廣泛影響。為了更能了解可能的結果，美國國會尋求全球最大經濟體領導人：聯準會主席鮑爾的意見。

但在國會聽證會、新聞發布會和議員信函中被要求對關稅問題發表意見時，鮑爾堅持自己的立場。作為獨立且非政治機構的美國央行行長，他表示他有義務不對政治議程發表評論。

鮑爾在回答來自羅德島州的民主黨參議員傑克·里德 (Jack Reed) 7 月在參院銀行委員會作證時被問及關稅的影響時說道，「我們也不對貿易政策發表評論。」

鮑爾在7月貨幣政策會議後表示，「我們不想以任何方式參與政治。」

同時，民選官員制訂的政策無疑會對經濟產生影響，當聯準會官員對他們認為的利率水準進行投票以履行其穩定物價和充分就業的職責時，必須考慮以下因素的影響：財政政策。

鮑爾在今年稍早的「60分鐘」採訪中表示：「當國會進行赤字支出時，這可能會發揮刺激作用，這會納入我們的模型。」「但是無論如何，我們的職責根本不是對財政政策作出判斷。」

因此，聯準會官員討論川普在擔任總統期間競選或發表的關稅潛在經濟影響也就不足為奇了。雖然川普在第一個任期內提出或提出的關稅規模比他目前競選的關稅規模要小得多，但記錄聯準會官員討論的文字紀錄初步暗示了官員們如何看待川普最新的關稅提案對經濟的影響。

會議紀錄 顯現擔憂

過去公開的會議紀錄顯示，某些聯準會官員對川普的貿易政策及其對經濟的影響存在合理的擔憂。最近一次是2018年12月的貨幣政策會議；聯準會將紀錄保存多年，以避免政治干預。

川普如當選，聯準會貨幣政策委員會於2016年12月舉行首次會議，官員們會在努力思考如何將川普競選時提出的包括提高關稅、減稅和更嚴格移民控制的議程與聯準會對經濟前景的預測納入考慮因素。這些預測影響官員所做的貨幣政策決策。

官員們的普遍共識是觀望，但有些人已經做好了應對負面後果的準備。例如，會議紀錄顯示，時任克利夫蘭Fed行長梅斯特表示：「限制移民和貿易的政策將在中長期內對美國經濟產生負面影響，但我並沒有將這些政策納入此刻的考慮範圍。」

三個月前從聯準會退休的梅斯特表示，對於聯準會官員來說，這樣的討論很正常，他們在制訂利率時必須採取前瞻性的方法，「這意味著政策制訂者需要評估前景以及前景周圍的風險。」並補充說，財政政策因素也納入其中。

梅斯特表示：「政治因素不會被納入，也不會在聯邦公開市場委員會(FOMC)會議上討論。」

在那場會議上，時任聖路易斯Fed行長布拉德打趣道：「根據《啟示錄》的一些解釋，當三個不尋常的事件同時發生時，它們可能是世界末日來臨的跡象。」

他在談到2016年發生的三件事時說道，「讓我們盤點一下：芝加哥小熊隊贏得了世界大賽，川普贏得了總統職位，巴布狄倫贏得了諾貝爾獎。」他的言論引起其他與會者的笑聲。

在後來的會議上，隨著川普政府開始為與中國的潛在貿易戰做準備，聯準會官員的聲音開始變得更加擔憂。有時，甚至轉向對政治議程持批評態度的領域。

包括時任聯準會副主席的杜德利(William Dudley)在2017年1月31日至2月1日的貨幣政策會議上表示，「川普政府宣稱的對貿易採取強硬態度的目標，並不一定會為美國帶來更好的貿易協議，而只是貿易壁壘的大幅增加以及由此產生的一系列不良後果。」

他補充說：「因此，在我看來，我們可能會用未來一兩年持續擴張的更大可能性來換取以後硬著陸的更大可能性。」硬著陸是指聯準會無法在不導致經濟進入衰退的情況下降低通膨。

考慮不周的美國政策

梅斯特在同場會議上表示：「正在考慮的一些政策變化的長期影響，特別是在貿易和移民方面，可能會產生相當負面的影響。」「還有其他風險，包括地緣政治風險，其中一些風險是由一系列可能不斷升級的考慮不周的美國政府政策引起的。」